青岛广德顺的玻璃门映着栈桥的晨光时，我正对着青岛房屋按揭贷款条款发呆。作为新人，王经理总说我放不开："做按揭这行，得敢跟客户唠，别像揣着烫山芋似的。"
这话在遇到小徐夫妇时应验了。两人攥着新房认购书站在柜台前，男生不停摩挲着文件边角，女生盯着 "首付三成" 的字样出神。我刚念到 "需提供收入证明和婚姻状况证明"，女生就红了脸："我们刚工作，收入不稳定......" 话音未落，男生已拉着她要走："算了，手续费肯定不少。"
我想拦，喉咙却像卡了鱼刺。王经理从后堂出来，递过两杯崂山绿茶："小哥，妹子，先坐下凉快。你们看的是区那套 loft 吧？上周我侄子也去看过。" 这话让小两口愣了神。
"你们担心利率？" 王经理翻开计算器，"广德顺跟建行合作的按揭，利率一年一调，每年 1 月 1 日按新政策算。就像你们租房子，房东每年调价前总得打个招呼不是？" 她划开手机展示图表，"你们月收入加起来一万二，贷八十万，按现行利率，月供也就四千出头，比租房划算。"
女生咬着嘴唇："可手续......"
"我带你们捋捋。" 我突然接过话头，想起王经理说的 "脸皮厚点不是缠人，是把路指清楚"。我抽出申请条件清单："身份证、婚姻证明你们有，收入流水让公司财务打一份，购房合同售楼处会给，首付你们准备了二十五万，完全够。" 我把 "稳定收入"" 首付能力 "这两条圈出来，" 你们俩都是国企员工，这条件比不少人都强。"
男生眼里的光亮了些："要是明年利率涨了呢？"
"月供会按剩余期限重算，" 王经理接过话，"但只要按时还款，每年都能享优惠利率。就像种果树，你好好浇水，它结的果子只会更甜。" 她忽然笑了，"我当年买套房，比你们还紧张，揣着户口本手都抖，后来才知道，按揭不是枷锁，是给日子搭梯子。"
三天后，小徐夫妇带着材料再来时，手里多了袋刚出锅的糖球。"问了三家，就你们把利率算法讲得明白。" 男生把材料推过来，"王姐说的对，咱年轻人，就得敢给自己搭梯子。"
我核对着身份证和收入证明，忽然懂了王经理的话。所谓 "脸皮厚"，不过是把客户藏在心里的顾虑，当成该说透的理；把条款上的冰冷文字，变成过日子的实在账。就像广德顺门楣上的字："广纳诚，德顺家"，做按揭生意，说到底是帮人把 "住有所居" 的盼头，踏踏实实地落在房产证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