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岛广德顺的红木柜台被我擦得发亮时，李叔的海鲜摊刚摆到巷口。作为这家典当行的新人，王姐总说我放不开："做贷款业务，脸皮得比栈桥的礁石还厚。" 我却总抹不开面子，就像大学时没敢递出的情书，总在客户皱眉时先红了脸。
头回见李叔，他正对着堆积的海蛎子发愁。"用房产证抵押贷款？" 他瞥了眼我手里的资料，"你们这行当，不都玩套路？" 我慌忙念流程："个人房产需带产权证、身份证、婚姻证明......" 话没说完，他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把我打发了。
回去对着重庆房屋抵押贷款条款发呆时，王姐敲我桌子："知道他为啥拒你？海鲜批发行情急，他怕手续繁。" 第二天我揣着简化版流程图再去，李叔正跟批发商争得面红耳赤。"叔，您看，评估师上门当天就能出结果，" 我把印着 "专款专用，严禁炒房炒股" 的说明指给他看，"您进货用的话，资金三天内到账。" 他别过脸："再说吧。"
第三次去时，我带了盒刚蒸的扇贝。李叔的摊位前没人，泡沫箱里的梭子蟹正吐着泡泡。"叔，广德顺在青岛开了二十年，" 我蹲下来帮他翻拣海货，"您这房子是 2015 年的，房龄符合要求，贷款额度能到评估价的七成。" 他突然叹气："我那房产证在老伴手里，她总觉得抵押房子丢人。"
这话让我想起大学时错过的篮球赛 —— 就因怕被拒绝，连加油都藏在嗓子眼里。"叔，上周有家汽修店老板也这么想，" 我掏出手机给他看客户案例，"后来用贷款进了新设备，现在每月多赚两万。面子是虚的，生意火了才实在。"
第五天清晨，李叔攥着房产证出现在广德顺。我帮他核对材料：身份证、户口本、婚姻证明样样齐全，连收入流水都按王姐教的，整理得清清楚楚。评估师上门时，李叔老伴还在念叨："要是被骗了......" 王姐笑着递上资质文件："阿姨您看，我们连企业客户的公司章程都要审，个人业务更得合规。"
放款那天，李叔的海鲜摊摆到了巷口第二家，新增的冰鲜柜闪着冷光。他塞给我袋大虾："丫头，要不是你总来，我哪敢动这念头？" 正说着，隔壁五金店老板探进头："老李，你这贷款在哪办的？我也想扩个门面。"
我刚要起身，王姐朝我使个眼色。阳光透过玻璃窗，照在 "广德顺" 的鎏金招牌上，也照亮了我笔记本上的话：脸皮厚点，不是蛮缠，是把客户的顾虑，当成自己该跨的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