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岛啤酒街的霓虹灯刚亮起时，攥着皱巴巴的房产证，在辽宁路的梧桐树下徘徊了三趟。餐馆后厨的油烟机坏了三天，眼看周末啤酒节就要开幕，可换设备的五万块钱还没着落 —— 儿子刚交了大学学费，老伴的降压药不能断，手里那套 1998 年的老房子，成了后的指望。
"李哥，进来喝杯茶？" 穿藏青西装的周姐推开青岛广德顺的玻璃门，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磨得发亮，"我看您在门口转了半天，是想用房子周转？"
捏着房产证进屋，墙上 "十年零投诉" 的铜牌在灯光下晃眼。周姐翻开蓝色文件夹，指尖划过《房产抵押贷款须知》："您这房子是全款房，房产证没抵押，符合规矩。不过得看看房龄和您的流水 —— 咱不能光看抵押物，还得算您每月能不能轻松还款，不然逾期影响征信，得不偿失。"
这话戳中了的心事。前阵子隔壁老王在小贷公司办抵押，没算清还款额，逾期俩月就被催得鸡飞狗跳。他把流水单推过去："餐馆旺季流水还行，就是怕......"
"怕额度不够？" 周姐从抽屉里拿出个录音笔，"您说说平常进货、人工开销，我记下来给评估师参考。就像咱开餐馆记台账，账算细了才知道能赚多少不是？" 她边录边解释，"这些细节都录下来，评估才准，给您的额度既够用又没压力 —— 去年有个客户，我们算出来他多能贷三十万，他非说要五十万，后没给他办。钱是好东西，可不能让人背着债过日子。"
评估师来的时候，周姐特意带了双白手套翻房产证："这老房子保养得真好，您看墙皮都没脱落。" 忽然想起刚买房那年，自己亲手给窗台刷油漆的样子，眼眶有点热。
第三天下午，周姐打电话时，正在修那台吱呀作响的油烟机。"李哥，额度批下来了，六万五。" 她顿了顿，"我多算了您啤酒节的流水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每月还款日我会提前三天提醒您，咱可不能逾期 —— 就像您做菜，火候差一点，味道就不对了。"
啤酒节开幕那天，的餐馆排起长队。新油烟机嗡嗡转着，他看着墙上 "诚信经营" 的匾额，突然明白周姐那身笔挺西装里裹着的，不是生意人的精明，是像老青岛人喝啤酒用的玻璃杯一样，透亮实在的本分。
打烊后，他给周姐发了条微信："明天来拿两扎鲜啤？" 秒回的消息里带着笑："可得给我留着 —— 等您换更大的店，还来广德顺啊。"